不长翅膀能飞行吗？动物中不存在，植物中更不会有了？错。当真有那么一种植物，没有翅膀却会飞翔。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它会“行走”，所谓的行走便是随风而走。这种植物，当它感觉到生长的环境水分和营养不充足时，就会自行果断地把根拔出来，之后，全身再卷成一个圆球。由于体轻，风吹而草动，草球随风飘滚前进。如果遇到水分充足的地方，它会会迅速舒展成原状，在土壤中把根扎下来，完成它的安居。当水分缺失，新家不如愿，还会再次背井离乡，以流浪的姿态寻找适合的家园。

这是什么植物，如此的神奇？它就是卷柏。

卷柏，多年草本植物，喜欢生长在水分充足、土壤肥沃的向阳坡或者岩石上。它极耐干旱和“死”而复生，因为生长环境特殊，卷柏凭借着有水则生，无水则“死”，被迫练出来的“本领”，不但旱不死，反而代代相传繁衍生息。

卷柏有着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它选择生长在高低不平的乱石山上，是因为石头棱角锐如刀尖，要想采摘到它，图财害命者要付出代价。别看它个子矮小，却傲首挺拔，唯恐看客们挑剔它的矮来。它的枝叶密密麻麻，且每一枝都直立，如同穿上了矫姿的背背佳。其叶子弱小，交互排列，侧叶披针状钻形，叶的边缘有微锯齿，其枝叶像极了松柏。干旱时，会抱成一团，在原地假死以保存为数不多的水分，故而得名卷柏。它默默地等啊盼哪，只要一场雨露，它就会伸展枝叶，借水还魂，恢复昔日醉人的绿意。

相传天池岸边生长着一种仙草，这种仙草能起死回生。有一年民间大旱，瘟疫肆虐，百姓死亡成千上万。住在天池中的龙女，目睹人间所遭受的灾难，非常同情，便偷偷把天池岸上的仙草带到人间送给生病的百姓。之后，奇迹出现了，成千上万死去的百姓竟然起死回生。天池龙王获悉此事，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把龙女打下凡间。龙女到人间后，心甘情愿变成此草，普救众生。此草生命力强，晾干后放入水中还能生长，为此命名为霸气的“九死还魂草”。

卷柏为何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科学家则称卷柏为“复苏植物”，仿佛在干旱时它熟睡着，遇到水又重新醒来似的。1959年，日本生物学家发现用卷柏制成的生物标本在时隔十一年之后无意中落到了水池中，待第二天，这位学者惊奇看到，枯草逢水居然发芽了，竟然舒展开全部枝叶，居然“还魂”复活，又变得生机勃勃了。如此奇观让学者十分震惊，于是，他迫不及待公布了这一新闻。此后，相继的发现更加认证了卷柏“九死还魂草”绝非浪得虚名。

卷柏非凡的“还魂”本领，奥秘全在于它的细胞“随机应变”。当干旱来临时，它的全身细胞最先警觉，尔后都处在休眠状态之中，几乎停顿全部新陈代谢，像死去一般，一旦得到水分后，全身细胞苏醒，恢复正常生理活动。可以想见，卷柏的这种“流浪”本领都是被环境逼迫出来的。它生长在土壤贫瘠的向阳山坡或岩石缝中，那里蓄水能力差，它的生长水源依靠雨水慰藉。为了能在久旱不雨的情况下生存，它被迫练出了这身“还魂本领”。

有好奇的植物学家，针对卷柏流浪的性格。做了一个实验：他用挡板把一株卷柏圈在中间，先给足水分，使卷柏死心塌地安心扎根。过了一段时间，水分减少，卷柏萌动逃跑的小心思，开始故伎重演，拔出根须，团起身体，准备旅行。可是，挡板却局限了卷柏的活动空间，无奈，它只好扎根于此。三番五次刻意改变水分供给量，这时，卷柏便不安分了，每次都做出要逃跑状，但因挡板的阻碍，最终，卷柏妥协了，它选择将根深深扎入泥土中，竭尽全力向下延伸，所以，长势异常地好。如果不让它流浪，它倔强地坚强地生长，可以剥夺它追求自由的脚步，却改变不了它内心的顽强。卷柏每次“旅行”，前途未卜，可它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流浪，不问前途，不问结果，信心满满，坚定不移地向前走。也许是命运的垂青，还有它的顽强，最终它长成一片绿洲！

武侠小说中，常常提及九死还魂草，被作者写得神乎其神，据说得到它可以起死回生。其实，九死还魂草就是卷柏。虽然它不能让人还魂，但他自身有着起死回生的能力，又因它的药用价值极高，自然是珍贵的中药。

这种喜欢旅行的植物，还具有观赏价值。把它栽培在花盆中，犹如劲松翠柏，四季常青，就是寓意深刻的万年松盆景，摆放家中，足可以见证一生的喜怒哀乐；又因为生命力顽强，多象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意，所以，卷柏还是送给老人的上好礼品。

喜欢卷柏的观赏价值，又欣赏它是难觅的仙草，在我乔迁新居时，便买回几盆摆放家中。环境好，使得它们一律娇小欲滴，翠绿喜人。可是，没多久，全身缩成圆球，本以为它又在酝酿自己的旅行，决定用水去滋养。不知为何，浇水一周也未见枝叶舒展，渐渐地枝叶脱落，如同散架的飞机，那样子相当惨淡。一向以可还魂“九条命”的仙草，如今迁入温室中凌乱的支离破碎。为什么呢？查找资料，问询专家，最后得知是甲醛中毒。原来可以在绝处中逢生的本草，有脱离困境寻找新的生存处后让自己得救，失去生命不足威胁它会重新获得生命，在大自然中反复流浪，一如正常旅行的卷柏，却未能逃脱化学材料地污染，想想是何等悲哀的事。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温暖与阔气无关紧要，卷柏更宜生长在远离尘嚣、空气清新的大山上。如果周围的自然环境受到工业污染，它真的会死去，永远不再复生。这样残酷的教训，给人们启示，所以人类把它当做自然环境中的“指示剂”，还有“环境的检验者”。有卷柏的地方，环境自然好。如果卷柏彻底死去，是它用生命昭示所处环境地污染。

这件事后，我清晰自己居住环境的隐忧，那些看不到，闻不着的装修材料带来地污染，这些污染如同敌人，在慢慢地侵袭着我，多亏卷柏吸纳了甲醛失去生存的能力提醒了我。同时，深受甲醛侵袭的我，免疫力下降，波及身体等多个部位，便选用卷柏煮水，渐渐缓解病灶，并慢慢地提高免疫力。这时，我又明晰了卷柏含海藻糖、黄酮类、氨基酸等成分,具有抑菌、镇痛、平滑肌解痉和提高机体免疫力的作用。

倘若在大自然中遇见干枯的卷柏，不要轻易相信它会绝灭，看似“死”一样的静默，那是在顽强地积蓄力量，那是在执着地静候属于自己生命里的春天。尽管污染还在，但要坚信它的能量。所以，一个人身处逆境时，一定不要轻言放弃，更不要轻易放弃，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人生自会有许多奇迹等候着你！人生如卷柏，遇水顺境则朝气蓬勃，缺水逆境时不屈不挠。即便为追求奇迹而粉身碎骨，那也是轰轰烈烈的一次烟火！

作者 | 陈凤华

70年代出生于敦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长春市作家协会理事，长春市科普作家协会秘书长。央企工作，中级会计师。出版散文集《瀚海情书》和纪实文学集《守护大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