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中华秋沙鸭是很辛苦的一项工作，但也蛮有乐趣。

蒙蒙夜色出发，朝霞还在酝酿中，与朴老师便已经抵达松江河畔。此时，中华秋沙鸭还在上游岛屿沉睡。我们只是担心晚些到来而惊吓到它们，一切行为都在顾及中华秋沙鸭的情绪，所以也只能辛苦观察者。

晨光渐渐穿透树林洒落水面，伴随微风律动，波光四射。不同的鸟儿们叽叽喳喳，口音不同，调子不一，交错在一起，合成美妙的晨曲。这时，视觉，听觉，都是在陶醉中。而明星中华秋沙鸭如并不轻易登场。因为它的名气大，作为观众的我，不敢对它有丝毫微词，所以，等待都是心甘情愿，且也无怨无悔。再说，中华秋沙鸭喜欢静谧，对于单相思的我而言，岂能去怪罪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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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打扰中华秋沙鸭，早饭从简。出发前带来的早餐饼，只为饱腹而已。一边咀嚼一边等待，目不转睛地盯在水面，过于专注，早餐饼从手中滑落，散落在相机三脚架附近礁石上。这时，一只亚成体鸳鸯游来，小鸳鸯黑灰的羽毛缺少亮度，腹部朦胧可见云彩纹路，唯有黄豆大小的黑眼睛散发着灵动的光，幼小的鸳鸯并不美丽。鸳鸯不怕人，摄影的老师常常用吹口哨便可以吸引它们。这一刻，小鸳鸯扭嗒嗒爬到我眼前的礁石上，见到礁石上的早餐饼碎片，居然眼前一亮，小家伙先用喙试探的去啄食小块早餐饼，吧嗒吧嗒嘴后，似乎品出滋味来，疑惑消散，大快朵颐。小家伙先啄食小块早餐饼，吃得聚精会神。对于半米之内的我，居然视而不见，唯恐打个招呼后，被我抢食一般。

其实，小鸳鸯的肠胃娇嫩着呢，它不适合人类的食物。有资料记载，曾解剖暴死的小鸳鸯，其中一部分小家伙的肚子里有瓜子、火腿肠、薯片……它们是吞食人类的食物而撑死的。如果经常性给它投喂，会让野生动物失去原本的警惕性，滋生惰性，产生乞食等不自然的行为，这也是对它的伤害。出于本意，并不想让小鸳鸯啄食早餐饼，本想制止，可是，鸳鸯和许多野生鸟类一样，非常容易受惊吓，其后果轻则生育率大大下降，重则直接致死。无奈，不能干扰或者制止小家伙，只能埋怨自己的疏忽，而把早餐饼掉落在礁石上。

不知悉这只小鸳鸯成长背后的经历，但能看出它的机灵和聪明。小家伙一边捡食饼干碎片，一边扭头啜饮河水，饮水不急不慌很有规律，饮水后抬头，嘴巴一张一合意在回味。早餐饼略有一点点咸味，看来小家伙胃口清淡。一口早餐饼，一口松江水，慢条斯理，俨然大餐一般惬意。对于小家伙，这该是丰盛的早餐。玉米粒大小的碎片全部捡食干净后，礁石上还有三块略大些的早餐饼碎片，这时，小家伙凝神观望，我暗自思忖，小家伙无法吞食大块早餐饼，想必会放弃，可小家伙并没有离开，而是用喙衔着放在水边，水波涌到礁石又退却，这样，早餐饼被河水濡湿膨胀，小家伙再低头便可以轻易吞进。这种浸泡吃法让小家伙获得美妙的感觉，随后，把礁石上的早餐饼都“搬到”水边。没费吹灰之力，我遗落的这块早餐饼都成了小家伙的美食。全部吃干净后，背对着我，一边饮水，一边眺望，这是小家伙饮食后的习惯，它在观察周围的动态。

小家伙一番观察后，自我感觉没有危险了，便趴在礁石上休息。我默默数着一、二、三、.....数到五时，小家伙闭上了眼睛。再数到十时，小家伙睁开一只眼睛转动眼球，抖动双翅，再闭上眼帘。就这样，每当数到十时，都要睁开眼睛巡视。小家伙在睡觉，我就连呼吸都要轻缓，默默数着数字也是消遣，不经意间，我居然成了它的侍卫。也不知数了多少个十，不远处，几只中华秋沙鸭飞来，一头扎入水中。小鸳鸯这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懒洋洋扑扇几下翅膀，感觉在伸懒腰，极不情愿扭哒到水中。慢悠悠向下游游去。虽然它们都是鸭族，而它们却很陌生，不招呼，也不排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小鸳鸯似乎觉得自己的颜值抵不过中华秋沙鸭，有些失落的离开，还好，刚刚的早餐饼该是它格外的收获。

中华秋沙鸭飞来了，我忙收起悠闲和好奇，举起望远镜，目光定格在距离自己四十米之外的水面，不敢有半点声响，中华秋沙鸭机警，它不同于鸳鸯，它不会与人类亲近，更是惧怕人类干扰。观察中谨小慎微，比起守着睡眠中的小鸳鸯还要小心。不敢轻声语，恐惊水中鸭。

如今，长白山区生态环境改善了，中华秋沙鸭和鸳鸯等鸟类纷纷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并繁衍后代。人类的惊扰与逗弄对于它们都是伤害，在它们的眼里都是恐怖的画面。人类爱这些生灵，就不要去干扰，这也是对动物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