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 | 清甜野果回忆多——野草莓

来源:本站

2021-12-06 12:54:53

| 功效:清热解毒,补肺利咽。

 

酸酸甜甜,那是野草莓味道,离开山区几十年,一时间竟然把它都忘记了。


如果没有长白山腹地的采访,这个山里的野果也许不会想起。


那次采访的对象是保护管理站的管护员,是一位保护大山的人。我与约定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抵达保护站。


半小时山里的等待,如何打发呢?我拿着手机顺着运柴道拍起野花野草来。



这时,陪我前来采访的摄影老师从路边的草丛中,摘下一捧红彤彤的野果递给我,老师本以为我不认识,想考我。我凑过去一看,惊讶地喊着:“野草莓!”老师说:“以为你不认识呢。”


心想:岂能陌生,这可是童年的味道。


我接过老师递来的野草莓,淡红的,没有草莓园草莓艳丽和圆润。一枚枚小果,娇小可爱,就像山里的孩子,个子不高,却很结实。


看着野草莓,唤起内心的欢喜,唇齿间涌来甜滋滋的诱惑。可是,这里没有水源,无法清洗呀。我暗自发了愁,却被老师洞察,老师说:“山里没有污染,也没有灰尘,不洗也可以吃。”老师一番话给我急不可待地品尝欲望带来借口。没有洗涤,就连象征性的擦拭都没有,尔后,一颗连着一颗吃起来,果肉松软,放在口中,感觉不用咀嚼便可以融化,伴着泥土的芳香,带着晨露的润泽,一股清甜沿着喉咙流入脾肺间,那丝甜不腻,那丝酸刚好,感觉就是一股泉水调动了周身细胞。一捧野草莓,犹如一杯拿铁一般,让人神清气爽。因为野草莓有特殊的味道,当它与舌尖轻触,酸甜交织,令人怦然心动。


采访过后,思忖间,越发感到这些保护大山的人,如同野草莓一般,默默地付出,用青春捍卫林海的安宁,用自己全部的爱回报大自然。思绪与画面重叠,敬佩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中,勾起童年的画面。那年我五岁,整天和黄泥玩,每天身上都是脏兮兮的。那时,白天教课的母亲,下班后还要去田地里侍弄庄稼,每天回家都很晚,在六七月份间,母亲不会忘记采摘一些野草莓给我和妹妹当零食。当地人把这种野生的草莓叫高粱果,或者红果。那时,每天傍晚,我都会守在院子里,等候母亲回家,其实就是等待酸甜的野果。



一次与邻居的伙伴和黄泥,从头到脚都是泥巴,枯黄的辫子上也沾满黄泥,而且裤子不知何时刮出一个三角口子。母亲疲惫地回来,看到我的狼狈,很生气,批评了我。倔强的我并没有承认错误,而是与母亲顶嘴。母亲一气之下用鸡毛掸子狠狠地揍了我一顿。因为哭泣后,吃食物会对胃肠不好,那天母亲没有让我吃晚饭。自然野草莓也没有吃到。其实,只是错过了那一次野草莓,可是,心底似乎失去了很多。我哭咧咧睡着了。次日醒来,我的枕头边上摆着一个小碗,雪白的碗中盛满红彤彤的野草莓。刚摘回的野草莓并不鲜红,经过洗涤,经过一夜的氧化,红得耀眼,红得精致,那一刻,心底对母亲的误解顿时散去,头没梳,脸没洗,狼吞虎咽地把一碗草莓吃掉了。野草莓经过一夜的氧化,酸味淡去,每一颗都是甜腻的味道。由于哭了几个小时,咽喉沙哑了,不知为何,吃过这碗野草莓,竟然奇迹般好了。最初我并不知为什么,长大后,从书本上看到野草莓含有极高的VC,有利咽生津的作用。


这段记忆挥之不去,每次野外见到野草莓时,就会想到我野孩子一样的童年。



随着年龄的长大,我便可以在村庄的路边采摘野果了。草本植物野草莓是串根的植物,它的生长不像草莓园那样,纵横排列着生长,这里,杂乱无章,随意性很强。母体在生长过程中,不断的长出向周围爬行的小“藤条”,看似很霸气,也有点不讲规矩,居然“侵略”其他植物的领地。肆无忌惮地扎根发芽,并不断扩张领地,不久,就会发展壮大为一大片野生草莓。最初的单株,挂果也不是很多,只要有一棵,几年之后,依靠自己的张力和霸气,就可以长成一大片。野草莓没有化肥浇灌,也没有农药污染,山坡及平地还没有任何遮挡物,吸纳阳光滋润充足,果实在绿叶中红彤彤,很抢眼,很惹人注意。山林里没有人去管理和侍弄野草莓,乍看就是一片荒地,只有仔细翻看野草后,才会发现藏在叶片下面的红彤彤的水滴状的野草莓果。



没有幼儿园,没有玩具的童年,山林就是我的幼稚园,就是我的游乐场,野花野草就是我的玩具。那年已经九岁了,都是小学生了,但还是山里的常客了。野花野果自然都不陌生。脚步踏入野草莓的领地,清香就钻入鼻息,身不由己地被野果及味道“俘虏””。马上哈着腰,撅着屁股,认真地在草叶中扒着,找着,一边采,一边吃,更多是以玩儿为主。我弯着腰,头都不抬,眼睛盯着地面上那一点点的红色,这点红,是导航,牵着我的视线,不知不觉,我的小背篓已经满腾腾的。野草莓个体小,不比手指盖大多少,但是,果实比较紧实的,满满一背篓并没有多少分量。回家的路途有一段距离,而我走起来却很轻松,满载的收获让我倍感自豪。回到家后,来到轱辘井边,央求来挑水的一位伯伯摇上一桶水,之后全部倒入我的背篓中,这样,也算是给野草莓洗了个澡,同时,背篓也干净了。新采摘的野草莓味道略酸,但也没有阻挡我的贪吃。挑几枚野草莓果。放进嘴里,细细品着,酸甜诱人,那感觉,那滋味,那心情,让人喜不自禁。


回忆毕竟久远,随着岁月的更迭,我越发向往山林的生活。


今年,五一假期,春暖花开,与同学在集安聚会,看着小镇周边的群山,提议说:“上山摘野草莓吧。”同学说:“野草莓四五月份才开花,七八月才结果呢。”略有小失望,同学说:“我还知道一个地方也可以摘到草莓。”车子在山路上行驶,左转右绕,来到一个塑料大棚前,走进去一看,一排排,一趟趟,全是草莓,草莓个大,色泽红艳,可是没有野性。摘下一枚放入口中,一股甘甜在唇齿间扩散。却品不出记忆中酸甜的滋味和泥土的芬芳。娇艳欲滴的外表,柔软甜蜜的果肉,也会让人生得怜爱,同时,内心还涌动而来小小的遗憾和失望。如果把野草莓比作村姑,那么,我眼前的草莓就是水灵灵的城里女孩。野草莓在山林中不修边幅的生长,看似没有规律可循,可是它的味道与众不同,它的香味有别于人工养殖的草莓。



为此,我对野草莓更刮目相看了。野生草莓是聪明的野果,它不参与森林的成长,并不占用肥沃的土地,而是选择退化的森林,或者被干扰地林地,自由的茁长成长。在别的植物没开花之前,悄悄绽放淡雅纯净的白花,纤巧细小,没有一丝的杂色。静静地摇曳在野草中,清纯甜美,如同繁星点缀山坡绿野。在别的植物没结果之前结果,便悄悄地将自己的种子,巧妙地布置在果实的表面凹坑里,借助动物们,也包括人类,吃下果实的时候 ,也将种子一起吃进胃里。种子“忍耐”胃液的考验,随粪便排出体外后落地,开始生根、发芽、结果,之后繁衍后代。这套非凡的生存本领,只要有一点沙土,就能想尽办法生存下去。入秋微凉,它会提前“断水断电”,决然斩断地面上的枝叶,仅留下土壤里的“命根”后,进入了冬眠的状态。植物冬眠听起来很陌生,但是,野草莓在不断进化过程中,找到了冬眠这种如此绝妙的生存技能。


在我深爱的这片黑土地上,孕育着无数的神奇,我心爱的花花草草一旦沾上一个“野”字,似乎与我的心更近了,但是,与大多数人便有了距离。如果你想一睹野草莓的芳容,只能七八月间去山林与其相见。野草莓会静静地守在山坡和河岸,它把蛰伏了一个冬季的思念,储备成满满的甜蜜,一股脑地都送给你。


想着念着,唾液涌来。届时,以野草莓为集结号,一起出发,与山林相约,在野草莓的领地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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