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名 | 清明草，鼠耳草，念子花、佛耳草、清明菜、寒食菜

功效 | 镇咳祛痰

在农村时，每到春天时节，漫山遍野都是野菜，很多都是青黄不接时的美味。当下，吃野菜却在城市中兴起。在大厨的精心打造下，野菜不仅上了餐桌，还能成为酒店的招牌菜，只是与童年时的味道不同，制作变得繁琐，少了酸和涩，多了色香味。而我觉得烹饪太过精细，已经没有野菜当年那种简单原始质朴的新鲜感。

如今，离开农村，在城市里生活，穿梭在车水马龙中，感受都市的繁华。看似幸福的同时，也有遗憾，因为离开与自己童年为伴的野花野草，舌尖自然也失去野草的清香。每年清明到来时，我便想起田野间那抹绿色——鼠麴草。

鼠麴草是菊科植物，一年生绿色开花草本植物。长相也就一般般，根据地却到处都是，好多地方都有它的身影。它在农村是常见的野草，它喜爱在低海拔湿润的草地上生长，尤其稻田最常见，所以说它是杂草也不为过。鼠麴草之名是根据它自身的特点而命名，名字有自己的特征。《本草纲目》有言：“曲，言其花黄如曲色，又可和米粉食也。鼠耳，言其叶型如鼠身，又有白毛蒙茸似玉……”意思是它的叶片上长满了细细的白毛，毛茸茸的看上去酷似老鼠的耳朵，野草名字里有的“麴”字，原因简单，它“花黄如麴色”，另外，黄色花朵又与酒曲的颜色非常相似，加上它可以与米面做成美食，所以用了“麴”字，故而得名鼠麴草。现在常被写成鼠曲草，有些会人把“曲”读作了歌曲的曲，而它的读音本来同“屈”。读错了音，也就难免误会这棵草名字的深意。

鼠麴草俗名很多，因其叶面为青色，叶背为白色，故有人称其为“天青地白”；又因在清明时节生长旺盛，常采集入药，而且形如青蒿，又称为“清明菜”“清明蒿”；还因其花开色黄，有谓“黄花白艾”“黄花果”“黄花曲草”……

北方生的鼠麴草花期在4月，清明节就能看到它在发芽。其实，它在大寒或者立春节气就开始等候冰消雪化，清明节后集体开花，才变成可以食用的柔嫩之态。清明时节，鼠麴草萌生绵绵白毛细叶，茎叶柔嫩多汁，叶如菊叶而小，散发着香味，在叶柄顶端或在叶面靠近颈部，开絮状小黄花，花儿星星点点，远远望去连成一片，在传递春讯，给空旷的野地，平添了几多盎然生机。

它在南方却不同，因为温暖湿润，春天入土的鼠麴草种子，夏天就会发芽，秋天时还会迎来一次不短的花期，虽说日期上和“清明”二字背道而驰，并不影响它们被叫做清明菜或者清明草。为此，民间分为“春鼠麴”和“秋鼠麴”。有人认为“春鼠麴”可以药食同源，可以治病防病，毕竟春鼠曲大多是清明前后开花，是清明正儿八经的“嫡传”，然而，并没有找到可靠的解释。无论是春鼠麴还是秋鼠麴，其本质一样，都是野草，也是野菜。

据记载，我国南北朝时期，每逢阴历三月三日，就已经吃鼠麴草。相传在南宋末年的时候，元军入侵潮汕，北宋的亡国之君宋徽宗被金人的军队押解北行，队伍在路边休息的时候，宋徽宗看到地上刚破土的小草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像是披戴银狐裘的披肩，这抹雍容好看，勾起了宋徽宗心中往事，他问同样被俘虏的臣子现在是什么时节。臣子告诉他已经接近寒食节。宋徽宗一听，顿时触景生情，便以这小草做了一首诗：“茸母初生忍禁烟，无家对景倍凄然。帝城春色谁为主，遥指乡关涕泪涟。”这诗中的“茸母”所指便是鼠麴草，因为它的叶片上有白色的绒毛，民间也将它称为“万茸之母”。同时，老百姓流离失所，饥寒交迫，也只能吃地上毛茸茸野菜充饥，突然发现鼠麴草食用既能充饥，还有一种特殊香味，后来，百姓便大量采来食用，逐渐将采回的鼠麴草捣出汁液，之后，放入大米之中一起磨成浆，从而搓成粿，于是，才出现了鼠曲粿。

南朝梁人宗懔的《荆楚岁时记》中最早的记载：“是日（三月初三），取鼠曲菜汁作羹，以蜜和粉，谓之龙舌柈，以厌时气。”此种吃法延续下来，每年春天，村民都喜欢采摘它的美叶茎来做野菜吃，这个季节，村民还可以用野菜创收，卖给酒店或城里人食用。当然，城里人没有采摘的条件，也会创造条件，休息日，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在乡野间采摘鼠麴草。

鼠麴草独有的清香气味，也被跃然于纸上或文字中。唐代诗人皮日休有诗曰：“深挑乍见牛唇液，细掐徐闻鼠耳香。”就这样，它在野草中脱颖而出，绝不是矮草里面拔将军，而是靠自身的魅力和清香博得人们的喜欢。鼠麴草叶片和杆茎都披白色密集的绒毛，如同泡发后的燕窝一样洁白如丝，味道独特，且营养丰富，其功效也与燕窝极其相似，具有极高的保健功效，经常吃一些，既能提高机体免疫力，还能润肤养颜，一种非常难得的天然佳品，被称为“草中燕窝”也不为过。它的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其茎叶可入药，内服有降血压疗效，它还是咳嗽的克星，能止咳化痰、治气喘，被老中医称之为“化痰止咳草”。

周作人《故乡的野菜》里记下一首鼠麴草的儿歌，童稚得可爱至极：“黄花麦果韧结结，关得大门自要吃。半块拿弗出，一块自己吃。”记得小时候，遇见风和日丽的日子，邻居的伙伴就会招呼周围的小伙伴，一起去河边摘鼠麴草。与小伙伴出去，自然要在河边逗留，比我的伙伴去抓鱼，我则蹲在岸边等待，之后，找一个避风处，大一点的孩子比较有心机，从家里偷偷拿出一些食盐，撒在小鱼上，用黄泥包裹起来，再捡几根树枝点燃，没多久，鱼烤熟了。一口鱼，一口鼠麴草，那可是美味。如今，吃了很多种鱼类，就是没有那时的味道。

有时是外婆领着我。春天的河水还透着冰冷，而岸边的野草却不怕寒冷。这时，我会选叶片鲜嫩的，没有虫鼠咬嗜的伤痕，头上没有戴花帽的，没多久，就能摘满我的背篓。同外婆来摘鼠麴草就不自由了，摘满背篓后跟随外婆回家。采回的鼠麴草装在盆中，瞬间，满屋弥漫着鼠麴草独有的清香味。外婆挑拣后再一遍遍洗干净，切细碎，掺入玉米面，调成黏稠的面糊，锅了浇上少许油，舀上一瓢面糊，薄薄摊在锅里，一个个透着绿色的小饼出锅了，散发着香气。小饼勾魂，等不得上桌，我的唾液便在口中泛滥，外婆最了解我，这时，第一个小饼自然归我，我站在灶台前，一边吃，一边看着外婆继续摊小饼。这种小饼据说有学名，叫清明粑。可惜，儿时的我并不知道这种食物的名字。还可以将鼠麴草清洗干净，细细剁碎，拌入糯米粉里，搓成小团子，那就是青团了。

天气渐渐暖和了，在叶柄顶端或在叶面靠近颈部，清明菜戴上了小花帽，绽放出数个淡黄色花蕊的花朵星星点点，挤挤挨挨地连成一片。这时，那鹅黄的花蕊，在淡绿色叶片儿的衬托之下，给空旷的野地，平添几多盎然生机。叶片也失去刚露头时的鲜嫩，但也没躲过被人采摘。在苗期或花蕾期之前，最适于挖取或割嫩枝叶，这时，切碎拌糖料喂猪、喂禽效果也很好。不仅家禽喜欢，猪也喜食。

乡村野菜常撞坏，鼠麴草总能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这时，便想起站在灶前贪吃的情景，对家乡的怀想再度涌上心头，顿时，我的思绪增添了几分惆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作品集《瀚海情书》《守护大山的人》《长白山下是我家》《长白山动物科普绘本》《记得住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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